小說王耽美小說網

第一百十五章:對酒空,是憶是忘 (5)

關燈
一下,想到自己還帶了個不尋常的病人,石木汐。他想著,石木汐已經全身發紫發黑了,她這身上的血定是含有極致的屍毒,說不定可以破了這結界。

“有了,你讓一下,讓我來。”啞醫說著,便用兩根銀針刺入石木汐的手腕上,小轉了一下後又輕輕拔出。

他看了一眼銀針上的黑血,立即將其中一根銀針扔進結界。果不其然,這結界因為毒血打開了一小圈,雖然小,但也夠啞醫這三人進去了。

“快!打開了,我們趕緊進去。我想著沒多久就會閉上的。”啞醫對著花月笙緊張地催促道,花月笙也是連點頭的功夫都沒有,急忙禦劍將自己這行人帶了進去。

就這樣,他們順利的進入了光帶,到了吉沙島旁。在他們為著陸前,啞醫對著花月笙囑咐道:

“這吉沙島就是一座藥島,每一層都有一種最極致的藥草,且為該層的顏色。只不過,這島每層有每層的規矩,一旦踏入就得按照他的規矩去上一層,或者出來。

眼下,最好的辦法就是我去拿藥,你留在這看著她。”

花月笙有些疑慮地寫下了自己想說道話,他問道:“你有把握能治好她身上的屍毒嗎,我知道你是想以毒攻毒,只不過就算這個辦法可以,你也未必能活著回來。

這吉沙島的七層分別有七種極致,而整個島卻一共有八中極致。其中橙層為極陽,青層為極陰,紅層為極熱,藍層為極寒,紫層為極香,綠層為極臭,黃層為極補。

而這最後一種極毒,是這七種極致的混合,順序不同混合出來的極毒也就不同,這麽算下來,可有五千零四種。你打算如何取決,難道要一個一個試嗎?你這樣,會死的!”

看完花月笙的字,啞醫只是淡然地一笑。他溫柔地看著沈睡的石木汐,用手輕點了一下她的鼻子,說到:“放心,我答應過她,在她倒下之前,我是絕不會倒下。我不會留她一個人在這世上,不會讓她承受離別之苦。看,她這不是還好好的嗎,睡得這般安穩。所以我也會平安無事的回來,把這個小懶蟲叫醒。”

花月笙無奈之下只好答應啞醫,他決定在綠沙島外照顧石木汐,等著啞醫把解藥帶回來。

隨後,他便看著啞醫縱身一躍,跳落到紫沙層,被那鋪天蓋地的紫色桔梗所淹沒。

在那彌漫著桔梗芳香裏,啞醫拿出了第二根帶著毒血的銀針,向自己的手心插去...

——次夜,吾願為君謠仙樂。L

☆、一百三十章:步步遙,是初是末

啞醫知道自己因為服過藥,所以不會被屍氣影響,中上屍毒。但是,若通過血液傳染,他依舊可以染上此毒。

若要最快煉制出能解屍毒的解藥,他就必須先中上屍毒。再通過屍毒發作的身體變化來找出對應的極致。最後利用這種發作的順序來熔煉極毒。

只不過,他知道,這樣會煉制出兩種極毒。一個順序,一個逆序,一種以毒攻毒,一種毒上加毒。唯有他服下其中一顆,他才知道哪一份為屍毒的解藥。

就這樣,他背著藥框,徒步在紫沙層中,看著自己手掌心的那一點紅,和那掌心周圍分布密集的黑色經脈。他微微感覺到那屍毒正依靠他的血液,他的經脈散播全身,只是此時他還沒有什麽癥狀發生。

啞醫皺著眉頭,看著這迅速蔓延的屍毒,棘手地說道:

“糟了,這屍毒蔓延的速度太快,要是這樣下去,我整個人都會被屍毒控制,更別說還能感受到什麽變化了!”

他想了想便立馬用真氣集聚在自己的右半身護體,這樣他既可以減緩全身被屍毒感染,又可以通過軀體兩側的反差變化找出極致的順序。之後,啞醫便抓緊時間在紫沙層穿梭。只是,這放眼望去全是清一色的桔梗,彼此並沒有什麽太大的差異,而且還與普通的桔梗沒有什麽不同。

啞醫從東一直往南走,直到南的盡頭他才發現了一株不同於這一路的桔梗。那桔梗紫得發黑,香味卻沒有任何變化。

啞醫連忙將這株桔梗連根拔起,而就在他拔起的那一剎那間,在他周圍的所有桔梗都變成了他手上這株的樣子。

“這...”啞醫沒想到周圍的桔梗都變得異常發黑。和他手中的一模一樣。只不過就眼前的現象他還不能推斷這就是極致的桔梗,便只好把這株桔梗放到了藥筐中,繼續尋找,看看有什麽其他不同的桔梗。

緊接著,他又從南角往北走去,同樣是在盡頭他發現了一株紫色的桔梗,它雖然和普通的桔梗擁有一樣的顏色。但這株桔梗的香味比一般的桔梗要更為濃烈。

他像方才那樣將這濃香的桔梗連根拔起。周圍的桔梗也清一色變成了這個香濃桔梗。

啞醫看著身後一片濃香的桔梗,立馬捂緊自己的面巾。他覺得這香味似乎濃烈過頭了,唯恐自己被這不知名的熏香迷倒而誤了正事。

而當他起身正要將這株桔梗放到藥筐時。他才發現剛才的那株桔梗消失了。

啞醫愁了愁眉頭,不知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,於是他只好繼續走。

這次他又向著西角的方向走去,可是在那個角落他只看到了一方空地。並且。當他一站在那個角落時,他藥筐中的兩株桔梗都消失不見了。

“怎麽都沒了...”啞醫搖弄著自己空空的藥筐。咬著嘴唇說道。這時他已經慢慢覺得自己的左手有些冰冷,他看了看自己的手,發現那黑色的經脈慢慢消失,可左臂的膚色卻開始逐漸發青變紫。

啞醫有些急了。他深知這極致的桔梗一定為最黑最香的,可是他現在根本沒辦法將這兩特色集聚到一起。除非讓他們重新變成種子,利用法術將它們融合還差不多!

他想到這裏。不經意地往地上看了看,一眼發現了空地角邊有一顆微微發光的東西。

啞醫連忙跑過去蹲下。將沙土拋開,然後發現有一顆紫色的種子,還散發著香氣。

啞醫拿起種子恍然大悟道:“這應該是濃香桔梗的種子...我懂了!這桔梗一次只能拿一種,北角只能培育濃香桔梗,南角只能培育黑紫桔梗,而這空地可以將桔梗還原成種子。

若我將濃香種子放南角的土壤中,它便可以集中兩者的特色,開出最極致的桔梗,綻放極香!”

為了證實他自己的猜想,他從西角重新出發,帶著這顆濃香種子向南角走去,此時他又發現了南角那株紫黑桔梗。他立馬將手中的種子種到南角的土壤中,然後將紫黑桔梗拔起,一剎那間周圍的桔梗也都變成了紫黑桔梗,他所種下的種子也迅速發芽長大。

果不其然,他發現那速成的種子集聚著紫黑桔梗的黑,和濃香桔梗的濃香,是最為極致的一種桔梗。

“太好了!這下,就還差六種了!”啞醫笑著,將那株極致的桔梗拔起放在藥筐中。

就在他拔起桔梗的一剎那,所有的桔梗開始瘋狂的生長,那些枝蔓混合交織成了一座天橋,直通蔚藍一片的徜徉天際——藍沙層。

啞醫樂看著天橋,心想著:原來只要找到每一層的極致就能通往下一層,只不過這下一層的極致又是什麽。

他有些擔心,怕浪費過多的時間,因為他必須得在明日日出之前將解藥弄到手,否則,他曾經輸給石木汐的那一半的真元,都會被石木汐的屍毒沖破。到時候,小鬼,她就完完全全變成行屍走肉的活屍了!

啞醫看著晨陽慢慢向中心靠近,心裏一緊,也顧不上有些冷得僵硬的手臂了,只是瘋了似地向天橋跑去。

當他通往藍沙層時,他發現周遭都是蔚藍色的海水,唯獨自己站在一方石島上。只不過他對著藍色的海水再熟悉不過了,這便是他在酒窖調制的藥藍,將青黛墨粉與糧食一起發酵而成。

他想著:若要這良性的青黛化為極寒,必須以血為媒介,通過血將真氣順散在這青黛的海水中。

啞醫一想到辦法,二話不說,先將酒葫蘆裝好青黛的海水。接著他將自己未染屍毒的右手腕割破,那血肉裂開一道口的瞬間,他只是輕微地皺了一下眉頭,立馬將真氣灌輸到血液中,再趕緊將流出的鮮血用酒葫蘆裝好。

隨後他扯下了自己衣服上的一塊布,將手腕簡單的包紮好,便想要起身。只可惜,他此時的左腿已經被屍毒侵蝕了,已經開始麻木了,他一個不穩便摔回了地上。

“咳...”啞醫被地上的塵埃嗆到了,他看著自己發黑僵硬的左手,又看了自己還在流血的右手,心覺接下來的路定是越來越艱難。

啞醫慢慢爬起來坐著,他微微甩了一下頭,覺得眼前有些模糊,氣血有些虛弱。恍惚間,他覺得自己左手開始異常的發抖,似乎開始不受自己控制了。

啞醫瞇著眼,垂著僵硬的手臂,他向著青色的天際看去,希望這屍毒能慢點入侵自己的身體,好給自己足夠的時間配置解藥。

不一會兒,他所站的石島便高速開始旋轉。他看著周圍暈眩的場景,感覺著自己開始散發陰森之氣的左半身,心裏記錄著屍毒毒發的兩個感覺——寒到陰。

當他去往青沙層時,他聽到了一些不尋常的聲音,

“嘶嘶...”

“嘶嘶...”

只是這裏一片漆黑,他什麽都看不見。於是他便伸出手從地面開始到處摸索,直到他摸到了一手光滑蠕動的東西......

——次夜,吾願為君謠仙樂。L

☆、一百三十一章:青蛇印,是朝是夕

“哎呀呀....”

啞醫聽到這一聲尖叫,便立馬把手縮了回來,他覺得這聲音聽得讓人有些起雞皮疙瘩。不過,這不是因為害怕,而是因為惡心。

那陰陽怪調的尖叫聲消失過後,周圍便立馬亮起了青色的鬼火,啞醫看著整個洞都布滿了青色的毒蛇,除了眼前這個人面蛇身的人妖身邊沒有。

那蛇妖皺著眉頭,蘭花指向上一擺,指著啞醫怨道:“...哎喲餵,摸哪呢,抹哪呢,瞎摸什麽那你!”

啞醫沒有理會他,只是仔細打量著這蛇妖的面容。

他那青鋒凜冽的劍眉微微皺起,對著啞醫一直不停地眨著他那綠寶石透徹的眼眸。

他面容妖媚,一顰一蹙都透漏著女子的陰柔,再加上他嘴抹紅脂,臉撲粉黛,更是如同女子一般。

只可惜,他這聲音卻始終改不成女子的柔美,再怎麽憋也憋不掉男子之聲的雄厚陽剛。

“哎喲餵,盯什麽呢,盯什麽呢,沒見過美人是不是!”蛇妖狂眨著眼睛,然後猛然翻了個白眼說道。

啞醫撇了撇嘴,憋住自己胃裏的那股翻山倒海然後說道:“你公的母的?”

蛇妖一臉嫌棄地說道:“哎喲餵,怎麽說話呢,怎麽說話呢,有第一次見沒就問人家公的母的嗎?我呸,是男的女的好嗎?不是不是,這壓根就不能問好嘛!再說,你看不出來我是男的女的嘛?”

啞醫覺得自己得抓緊時間,沒必要在和這個蛇妖糾纏,便開門見山地問道:“都行吧,爺不管你是男的還是女的。公的還是母的,有個會說話的就行了。告訴我,青沙層的極陰是在哪?”

“哎喲餵,怎麽就都行呢,怎麽就都行呢,說你又男又女你行嘛!話說,你個凡夫俗子。還身受重傷。獨自一個人來這裏,是找死嗎?”蛇妖看著啞醫半面帶著黑絲紋路的臉,和那全紅的左眼。以及他烏黑如死人的腐手。

蛇妖心想著:只不過這人大在這極致的酷熱氣候裏還帶著面巾,害得我都看不出他長什麽樣子!

此時,啞醫微微瞇著自己的左眼,他覺得自己的眼睛有些灼痛。視線也變得不那麽清晰了。他勉強地抵抗著身體的不適,然後說道:“我是來找極毒做解藥。”

蛇妖聽了啞醫的話後。擡起自己的蘭花指,捂著青紗長袖笑道:“哎喲餵,搞什麽笑呢,搞什麽笑呢。就你這樣還來找極毒呢?我看你自己還沒找到就要被毒死了吧!你這不派個健全的人幫你找,自己這半死不活的還來找呢?”

“我沒時間了,你若不知道。我就自己去找,沒時間跟你墨跡!”啞醫見這個蛇妖從頭到尾的廢話。便不想再跟他糾纏下去。

蛇妖擺了兩下自己的蛇尾,立起身子對著啞醫說道:“哎喲餵,還知道忙呢,還知道忙呢,行,我就不妨告訴你這極陰在哪。”

啞醫用右手按住自己失控想要擡起的左手,忍著左半邊冷熱兩股氣血的夾擊,似乎血肉和神經都在這兩道相反的氣血下暴脹,崩壞,半個身子都處於刺痛之中。

啞醫頂著滿頭的大汗聲音顫抖地問道:“在哪?”

“就在我的身體裏。”蛇妖微微上揚著嘴角,說道。

“蛇...膽?”啞醫氣喘籲籲地問道。

“沒錯,不過,你覺得我會給你麽?”蛇妖嫵媚地看著啞醫,冷言譏諷道。

“我拿東西....不需要任何人的許可...”啞醫一說完,強行集聚真氣,冷揮三道真氣行針,想要封鎖蛇妖的軀體。

可惜,他由於身體太過虛弱,這三針未出便氣血攻心,頓時覺得咽喉一股濃烈的血腥味向上湧出。

剎那間,一道殘血印在啞醫的面巾上,他看著眼前灰暗的視線,和掙紮著自己不聽使喚的身子。

“哎喲餵,就你這麽拿東西呢,就你這麽拿東西呢,要拿多少輩子你才能拿到呢!”蛇妖看著啞醫生自不量力的樣子,便嘲笑道。

而此時的啞醫只是死命地爬了起來,他頂著搖搖欲墜的身子,拖著自己僵硬了的左腿,一步一顫地向蛇妖走去。

他伸出不聽使喚的手,眼直勾勾地頂著蛇妖,他現在只是靠意識在持續著整個身子。

在微薄意識中,他說著:“小鬼,相信我,我不會讓你倒下,我也不會在你倒下之前倒下的!我一定會平平安安帶著解藥回去叫醒你,在那之前,我絕對不會倒下!”

“啊........”

啞醫瞬間覺得自己的左半邊上湧著至陽之氣,他覺得身體狂熱了起來,劇痛似乎都被他的嘶吼帶過了。他一邊嘶叫,一邊伸出腐黑的左手向蛇妖沖去!

蛇妖面對這魯莽直沖亂撞的啞醫,眼都不帶眨的就用自己的蛇尾將他擊飛到了地上。

緊接著啞醫又站了起來,再次直勾勾地向蛇妖走去。蛇妖心覺厭煩,又是將蛇尾一揮,將他重新打趴下。

就這番來來回回,跌跌撞撞,幾次強大的沖擊將啞醫的內骨都折了幾根。

他左手腐黑的爛肉直接被蹭掉了一塊,掉在地上的爛肉夾雜著黑血,連著肉絲往他手上看去,他手上殘留的黑漿液間露出了森森白骨。

惡心以及惡臭撲鼻而來,此時的他已經感覺不到什麽痛處了,他只能依靠右半邊還未侵的身軀來主導他的行為。

他匍匐在地上,那血跡斑斑的面巾也掉落了下來,他嘴含著血,奄奄一息地的默念著:“小鬼不能倒下,小鬼不能倒下...在小鬼倒下之前,我是不會倒下的,我不會倒下,我不會...倒下...”

他一邊說一邊試著站起來,只是他的腳已經不能再站起來了。

他只能用右手在地上匍匐前進,一邊念著一邊爬著,

千步帶絲血,滿傷只為情。

蛇妖看著啞醫血肉模糊了面容,覺得有些不忍心了,他內心疑惑了起來:這人為何如此固執,我起先以為他是為了活命,自己才來尋找的解藥。可是,他這完全就是一副不要命的樣子來尋找解藥。

這藥怕是為別人求得。

另外,他還為了節約時間,一邊讓自己毒發好記下癥狀,另一邊再尋藥。這樣當他集齊全部的藥時,他就能直接配置了。

而這毒,應該是生心術造成的屍毒,真想知道,究竟是什麽人,能讓這個家夥這般模樣...

想完這些,蛇妖抿了一下嘴,於心不忍地說著。“既然如此,我就殺了你,也免得這屍毒禍害你好了!”

接著,他迅速擺弄著自己的蛇尾,將尾尖直立向啞醫的頭顱刺去。

而與此同時,啞醫由於一直靠右臂用力帶動全身,他的右袖在那一刻恰巧被磨破了開來。

在布袖裂開那一瞬間,露出了他的右手臂,而在那上邊則出現了一道發著青光的烙印。

蛇妖在慌亂見看到了那烙印是一條青蛇。

蛇妖見到那烙印後猛然一驚,橫手一揮直接將自己那受不住的蛇尾割斷了去,只是不一會兒又長了出來。他難以置信地移動到昏過去的啞醫身邊,用法術抹去了他臉上的傷口,這才將他認了出來。

蛇妖驚訝得兩眼似乎都合不上了,他言語嗤嗤著:

“秦..元鵲...”

——此夜,吾願為君謠仙樂。L

☆、一百三十二章:人妖師,是偏是正

“小鬼...對不起,對不起小鬼...你快點醒過來,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麽要那麽做...我知道我錯...你不要睡了...你不要...”

秦元鵲在玫瑰園間熟睡著,他皺著英氣豪生的刀眉,幾滴冷汗順著他的挺鼻向兩側滑落,還有幾滴順著他的鬢發依依流淌,流過他被屍毒毀盡的左臉。

在那左臉上,一絲一縷的黑色毒素相織交錯在他的左眼周圍,遠看就像一朵綻放的黑色玫瑰。

他那蒼白的嘴唇一直哆嗦著,軀體也時不時地發抖,只不過他的左臂與左腿都已經變成了白骨。他嘴裏一直請求著石木汐的原諒,一直恐懼著石木汐一睡不醒。

“你不要睡...快點醒來...快醒來!”

秦元鵲慌亂之下,猛然地被驚醒了過來,他瞇著眼下意識的想要伸出左手,可是左手卻沒有反應。他緊接著又正看雙眼,可是自己的視線只出現了一半,另一半是血紅之色。

秦元鵲看著滿園玫瑰的景色,意識到自己已經感受不到屍毒侵蝕的痛苦。他心覺得有些不對勁,便立馬坐了起來,看著這彌漫著花香的紅海,推測著這裏可能是紅沙層,只不過,他疑惑著,他是怎麽直接通往頂層的。

他試圖站起來,可是自己的左腿一點反應也沒有,並且那腿看得異常的消瘦。於是,他伸出右手,顫抖地觸碰著自己的左臂。

不出他所料,他一抓便抓了一個空,只有那飄忽的衣袖和一根類似於木棒的硬物。他咽了咽口水,迅速將自己的衣袖卷起。這才看到自己的左手只剩下一根沒有任何知覺的白骨。

秦元鵲見到這樣的自己後,兩眼驚恐地睜開著,他目不轉睛地看著自己的身子,發現只有半個身子是正常的。在一片安靜的紅沙層中,他笑著,睜著一只通紅卻不會流淚的眼睛,又睜著一只絕望滿流哀傷的眼睛。

他猖狂地笑著。蒼白無力地敘述著自己已經沒有能力再守在石木汐身邊了。他現在就算沒有倒下,也和倒下沒有多大區別了。

“哈哈哈...這就是報應吧...哈哈哈...只是,因果報應我卻不知這因是什麽。果又是什麽。為什麽我要去迫害若水村,為什麽‘血子’會是我制造的,為什麽我不能簡簡單單地做一名大夫,為什麽我不能永永遠遠地做小鬼的師父!為什麽!

我明知道傾城山有古尚尋。有仙樂,我卻還帶她去那裏躲避皇恩!我卻還陪她在那裏修行!我還害她現在身中屍毒。生不如死,卻無力回天!

都怪我!都怪我...秦元鵲,你不是喜歡她嗎,你不是愛她嗎。你不是要守護她一輩子嗎?為什麽你還要一步一步將她推向深淵呢!”

秦元鵲身體抽搐著,面色黯淡無光,眼眸中看不到一點希望。似乎整個人都失去了自己的信昂,自己的心之所向。

而在這時。蛇妖正一左一右扭擺著自己的蛇尾向秦元鵲移去,他妖嬈地拿著一個四方錦盒,嘴角微微上揚地笑道:“哎喲餵,哭啥呢,哭啥呢,大男人地還哭呢,丟不丟人呀!快,把這拿去救人。”

秦元鵲看著這蛇妖遞在自己眼前的錦盒,用右手將自己的眼淚抹掉,問道:“你為什麽要救我,還有這裏...應該是紅沙層吧,你究竟是什麽人!有何居心!”

“哎喲餵,你搞什麽呢,你搞什麽呢,你這個做徒弟的把我這個師父都給忘了,你還這麽理直氣壯,有理了哈!”蛇妖看著自己遞半天的錦盒,一個不樂意就把錦盒丟到了秦元鵲的懷裏。

“好好說話!”秦元鵲看著這個人每次說話前一大串的哎喲餵,便無語地繼續問道,“你是我師父?我拿來的師父...我...!”

秦元鵲突然想到自己還真有個神仙師父,只不過他那師父是水神共工,是一名女神而且姿色極美,面容素雅溫柔,無須一點胭脂塗粉來裝飾。

可他那師父從來都沒有和自己說過一句話,他到現在也沒明白當時是怎麽跟他學會了真氣行針之術。

“怎麽...你這是想起為師了對不對!快跟為師說說,你為何會中‘生心術’的屍毒,而且我今大早就看見天空有‘神照’出現,可是與此有關?還有,是哪個人值得你這麽不要命的尋解藥,這人一看也就是你的情人,好小子,你難道是忘了你當初...當初...”蛇妖正準備將秦元鵲當初對自己守護的小水許下的愛慕說出來,卻發現有人封印了這段過往,才導致自己有口難言。

“當初怎麽了?還有...你真的是...我師父,共工?”秦元鵲微微皺眉不可思議地問道。

蛇妖擺出蘭花指,妖嬈地搭理了一下自己劉海上的孔雀毛,不樂意地說道:“哎喲餵,怎麽了呢,怎麽了呢,怎麽就不信我是你師父,我是水神共工呢!雖然倫家現在只是個看門的,但我的身份依舊還是那麽神聖,我也依舊還是你師父!”

秦元鵲堅定地否決道:“好好說話!你不可能是我師父,你是男的,而我師父是名女神仙,並且她天生麗質,從不用胭脂粉黛這些世俗之物。另外她舉止溫文爾雅,才不會像你這樣妖媚不端莊!”

蛇妖又小摸了一下自己的側臉,說道:“哎喲餵,現在都什麽世道了呢,現在都什麽世道了呢,這年輕的時候倫家還經得起素顏,現在,你讓為師頂著素顏出去瞎鬼呢兒!你以為我是閻王爺呢兒,天天胡子拉碴地逮著鬼就嚇!”

蛇妖緊接著看了一下天色,又說道:“小樣兒!你別忘了你這真氣行針還是我教的,真是的。哦對了,這太陽也快歸夕了,你要是再磨蹭,不把這藥帶給你的心肝寶貝,我怕她就要成三界之外的異物了,就和你一樣了羅!”

“你真是我師父!額...為什麽我的師父會變成這模樣...”秦元鵲又仔細看了一下蛇妖的面容,被他這麽一說似乎還真有點相像了。另外自己從沒聽聞自己的師父說話,心裏似乎真的相信了。只是看到共工現在這樣子,真讓秦元鵲心裏拔涼拔涼的。

共工點了點頭,然後擡起秦元鵲的右手,指著他手臂上的烙印說道:“這是我的獨門烙印,能讓將死之人跨過輪回轉世,繼續依靠*生活。只不過,這會讓人成為三界之外的鬼,再通過千年不腐不爛的骨骼能修煉出真元,再依靠真元維持肉身。

但,要是你意念太強,不顧自身*的負載能力,強行沖破了這烙印。你會獲得三日的鬼鮫之力,不過在那之後你便會消失得無影無蹤,這種消失,是徹底的抹滅!”

秦元鵲楞了一下,看著自己右手臂上沒有發光的青色烙印,他迷迷糊糊記得昨天自己這個烙印似乎發出了微光。

“好了,快去救你要救的人,不然你這哭也白吃了。我說你就這踏踏實實的來這不就好了,你又是故意中毒,又是不以真面目示人的,還肆意將真氣全歸集在自己身體的右半邊,又超負荷得使用真氣。

你這不是讓屍毒肆意侵染你的左半身嗎?而且,你還巴不得它快些把你毒死是不是!

你可知道,你那幾番折騰,導致這屍毒侵染到你的骨骼。若不是我及時將受侵染的骨骼移除,為你接上新的骨骼,你的真元將全部被毀!”蛇妖不忍心的說道,緊接著無奈的嘆氣道,

“你說你要是就這麽正兒八經的來了,我不就認出你,給你解藥讓你帶回去了嗎。這多麽輕松加愉快的事,你非要瞎搗鼓,瞎折騰,看看你現在半身不遂的樣子。哎喲...真是讓為師不知道怎麽說你好!”

“這都沒什麽!只要有解藥就行,半個身子就半個身子,只要這半個身子我就能將解藥帶回去了!那樣,小鬼就有救了。謝了,人妖師父,只是元鵲似乎缺失了一部分記憶,很多事情還不知道所以然。可是,你怎麽知道這屍毒的解法?”

“因為這《蠱毒盛典》就是我寫的...”共工上揚著嘴角,有些得意地說道,不過他轉而意識到自己被叫成了‘人妖師父’,立馬陰著臉說道,“人妖師父是個什麽東西!”

——次夜,吾願為君謠仙樂。L

☆、一百三十三章:意決絕,是平是亂

共工看著秦元鵲聽到自己撰寫了《蠱毒盛典》後驚訝的神情,便擺了擺手說道:“行了行了,現在不是驚訝的時候,為師知道你還有很多問題想問我。但是,關於你的問題我就算想回答你,也回答不了。”

“這我知道,因為,我曾經拜托一個人用‘回’卷軸將我的一部分記憶帶走,用來減免我的罪行。恐怕,我只能在將死之日,才能得知我失去的那部分到底是什麽了。”秦元鵲無奈地說著。

然後他打開了共工給他的方錦盒,小嗅了一下錦盒裏面的七彩藥丸,發現這藥是先入極陰,再入極寒,再同時入極香和極臭,再入極陽,最後入極熱,恰巧於自己中屍毒的癥狀相對應。

共工看著秦元鵲仔細地在聞著自己的藥丸,便笑道:“有什麽需要為師替你解答的嗎?”

“有,為何這藥要順應屍毒的癥狀煉制?”秦元鵲不解道。

共工笑著解釋道:“因為屍毒所產生的癥狀是一層一層沈澱覆蓋的,要想解它就要從最後發作的致陽開始,依次解。

然而煉藥,最先入藥的藥效會最強,會覆蓋在隨後入藥的藥效之上。所以這看似一一對應,其實是一一相克,抵消屍毒的所有病癥。”

秦元鵲手裏拿著藥,然後笑道:“原來如此,人妖師父,這藥就多謝你了。我們現在就一起去救人吧,我相信,你看到那個小鬼,你也會喜歡的。”

共工看著秦元鵲一點都不愛惜自己的樣子,心裏有些生氣。便對其曉之以理:“那人真的這麽重要嗎?你現在最好留在我這調養,別去管別人了。你現在雖然看起來是普通人,但你其實是鬼,你的*只有一副,一旦損壞是永遠覆原不了的。

所幸我私藏了一副靈骨,那是我羽化登仙時所脫落的雙腿骨架,你若在這裏隨著我好好修行。好好調養。利用我的靈骨修覆你的真元,你便能生出新的*!

不然,你將會永遠失去你的左眼。左手,左腿。光憑右半身你怎麽生活!”

秦元鵲搖了搖頭,毅然決然地說道:“哪怕死我都要救活她,更何況只是變成廢人。即便變成了廢人。只要我的醫術還在,我便可繼續在她身邊為她療傷。不讓她倒下,也不讓自己倒下。”

“哎...既然你執意如此,為師只好成全你。”共工看著秦元鵲心意已決的樣子,便只好作罷。接著。他憑空取出了一條雙頭青蛇,將其化成了一架仙車,擺放在了秦元鵲的面前說道。

“這是我的隨駕,名曰蛇翼。它能根據你的意願帶你去任何地方。並且你現在不適宜再用真氣了,不然我怕你的肉身會承受不住,到時候它就會開始劇痛,開始萎縮。

而這個蛇翼就能為你保駕護航,可作為你的貼身武器。來,上車試試吧。”

秦元鵲看到這架仙車的左右把手都為舌頭,而其身都仿佛是用蛇尾交錯匯編形成的,青瑩玉潔,十分珍貴。他不禁地伸出右手觸摸著蛇翼,恍惚間他就直接被蛇翼伸出的蛇尾給架到了座位上。

“喲,這...還真是個好東西啊,人妖師父。”秦元鵲喜看著座椅,微微揚著嘴角說道。

“哎喲餵,喲什麽呢,喲什麽呢,這得了便宜都還不賣乖啊!你信不信我把你這車,你這藥都給收回來啊!”共工一聽秦元鵲這叫法就不高興了,便擺出蘭花指嚇唬這他道。

“這乖只能回頭來賣了。人妖師父,你真的不隨我一起去看看小鬼嗎?”秦元鵲緊握著藥,想著自己還有很多事情想要弄清楚。比如這《蠱毒盛典》到底有何意義,他師父為何不在不周山

本站無廣告,永久域名(danmei.twking.cc)